Noir_Ideg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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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无CP向】墓场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但世界上但却有许许多多相同的墓场。』

 

 


【01】

这栋大楼,我看了十几年了。它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样子。

他们源源不断地从那刷满红色的阶梯奔跑而上,像是寻求什么似的走到我的跟前。他们中比较温和的,会直接抓住我的肩膀,狠狠地摇动我。那剧烈的晃动通常会引起我生理性的恶心感和前一天刚裂开的伤口再次被一点点撕开的痛苦。

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后,他们则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地从那刷满了绿漆的阶梯慢慢踱下去。我好几次想要目送他们离去,却总是要被新的红阶梯来访者钉在椅子上。

请不要误会,他们并不是在寻求意见,也不是想获得同情,更不是要什么公平。

——他们只是在寻求发泄,只是试图将呕吐物倾倒进别的个体的嘴里。

——他们管这叫“解脱”。

 


【02】

“喂!你说啊!!他是不是……唔哈……是不是很过分!啊啊啊啊啊大原你这个肮脏的胖猪头……!”

这次的红阶梯来访者,需求的是必须关门的解脱。他似乎是新进组织的,因为被上司抢了功劳而非常气愤。

他不是第一个被这么欺负的人了。他们在初入这里的时候,都表现得愤愤不平、气势汹汹。然而慢慢地,他们也成了被念叨着、被诅咒着的人。

“哼——垃圾还是有垃圾的用处的嘛?”这么说着,这次的来访者面色好了不少,似乎如释重负了。

他刚打开门,我就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哇,这味道……”

“你也试试?”

“不了,今天没有那心情。”

“别开玩笑了,我明明看到你昨天把隔壁那垃圾搞到被抬走。”

“哈哈。”

正在他俩谈话的当口,我看见又一名同伴被抬走了。

 


【03】

从我记事起,便旁观着我的前任和我前任的同事们重复地、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这就是对我的全部教育过程。

 

组织养育了我们,而作为回报,我们必须付出劳动。

——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始终抱持着挥之不去的劣等感。尽管每日每日我们从那绿色阶梯蹒跚到工作室,又在昏厥后被抬着从红色阶梯下去。可我们还是因为一无是处低劣无比而倍感愧对组织。

 

在红色阶梯来访者中,有些人的拳头比较硬,有些人的腿脚比较有力量,这就是他们的长处。而我们却没有强健的体魄,更没有强大的内心抚平一切。

 

我们之间不被允许交流,待客之道几乎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我的幼年时期,我曾因解不开衬衫的扣子而被打破过脑袋。那衬衫实质上是过于大的,以至于我至今无法想明白,为什么在红色来访者第一次到来之际,我竟如此地手足无措。

 


【04】

夜晚是最为宁静的时刻。这栋阴森恐怖的建筑物,只有在他的成员们几乎倾巢而出的时间段,才空旷得令人安心。

尤其是今晚。

 

今天白天,来访者尤其多。或许是新进了许多人,也或许是组织合并了。他们像往常那样辱骂我、发泄着心理上的不满。

很不巧的是,今天首领也来了。他手段的狠辣是众所周知的,可他的温情也是远近闻名的。

他从没有杀死过我的任何同伴,甚至会责罚那些失手杀死同伴的人。

今天,他似乎是得了个很好的素材,听说是已去除了手脚摆放在展览室。他在我身上比比划划,告诉我哪些地方该怎么去除才能最大限度地让来访者获得解脱的感觉。

我边听边拔去自己的指甲。这似乎取悦了他,他更滔滔不绝起来了。

 

就因为这,他临走时给了我一张通行证,允许我今夜在这建筑物内逛逛。

 


【05】

这是我第一次走着下这红色阶梯。我幻想着这美妙的建筑物,却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竟是我不知不觉想入了迷,让血在脚下汇聚成了小小水洼,这才让自己翻滚下了楼梯。

很新奇。

真的很新奇。

这就是与楼梯接触的感觉吗?

 

我坐在两层阶梯中间,哈哈大笑起来。我该庆幸今晚的自己拿着通行证,可以得到与普通成员一般的对待。

因此平时那些来访者也不过从楼下好奇地探过来看了一眼罢了。

 

我无暇去探究他们的目光究竟含着何种感情,因为我只有一个夜晚。我站起身,带着时刻陪伴我的伤痛走下楼——这次我有好好地抓住扶手。

 

楼下跟楼上,简直是两个世界。我走过那些包着绷带的人,心怀怜悯,并同时希望明日他们能好好地从我们身上获得解脱。

我在内心一个个地祝福过他们,正打算从一条连窗都不曾有的黝黑走廊穿过时——

我听到了枪响。

 


【06】

或许这都是我的错吧。我坐在地上,看着那男人干练地指挥下属杀了那些残兵败将,又朝我走过来。

等他走到走廊入口,借着那微弱的月光,我这才发现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脸上也缠着绷带。

 

是新的来访者吗?

“神会原谅你的。”我这样说道,“请问需要怎样的解脱呢?”

 

“解脱?……你是……?”

男人前进的步伐停止了,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动过嘴。我还来不及感到疑惑,便从他身后走出另一个穿着浅色风衣的男人。

“你是……”浅风衣男人一开口,我才知道刚才说话的是他。

 

“没必要管她。”黑衣男人这么说着,朝我举起了枪。

我笑了,看来这就是他选择的解脱方式。于是我朝他张开双臂,迎接他的子弹。

 

“太宰,住手!首领的命令只是杀光一层的人。”

“我知道哦,她不就在一层吗?”

“你明知不是这样的。”

浅色风衣男人却不知为何突然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神色是我从没见过的。他蹲下身,摸了摸我的头,很是轻声地说了句,“乖,上楼去。”

 

我的行程被迫终止。此刻我正坐在红色楼梯上,看着有些干涸的血迹几乎融入红漆。手里捏着一卷白色的绷带,是那浅色风衣的男人给我的。

好像他从口袋里掏出这卷东西的时候,黑衣男人还很不满地喊了两声。

 

【07】

那之后,组织彻底合并了。我们的行动彻底不再受到限制,我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陆陆续续毫无阻碍地愈合了。

可我望着窗外不一样的景色,却是辗转反侧、夜夜失眠。

 

终于有一天,我敲响了新首领办公室的门。

“首领,请允许我赋予他们‘解脱’。”

 

『——总有一天,墓场成了牧场,滋润的是些吸血的东西,却还妄言此为神之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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